文 | 李德林
“卖车卖房都要确保16328名员工有饭吃。”2020年,员工们联名请愿减免工资,老乡鸡董事长束从轩手撕了联名信。一夜之间,束从轩成为“中国好老板”,跟他的老乡鸡一起声名远播。当束从轩带领着他的老乡鸡奔向A股的路上,面对一连串的问题,主动撤单,老乡鸡的“中国版麦当劳”之梦还有多远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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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束从轩手撕员工联名信之前,老乡鸡的店面不足千家,很多人的印象中还是安徽肥西的快餐店而已。其实,老乡鸡已经摸爬滚打了20多年,2020年手撕联名信的悲壮相反让老乡鸡突飞猛进,到2021年全国连锁门店突破千家,营业额也达到43亿。束从轩的带着他的老乡鸡在俘获消费者味蕾的同时,也在资本的道路上快马加鞭。
老乡鸡将外资身份的股东束董变更为青岛束董,引入广发乾和等资本,并对老乡鸡进行股份制改造。2021年7月28日,老乡鸡变为股份公司,两个月后的9月底,跟国元证券签署了上市辅导协议。2022年10月25日,老乡鸡迎来证监会首轮反馈,涉及食品安全、社保和公积金缴纳、劳务用工,现金交易比例等45个问题,束老板一股没有更是问询重点。
作为老乡鸡的灵魂人物,束从轩在公司里面一股没有,他的儿子束小龙、女儿束文、儿媳董雪合计持有91.32%。持股的亲属中,还有束从轩的姐姐和妹妹,以及束从轩的大姨子和小舅子。除了束从轩担任董事长,束小龙担任副董事长,束从轩的老婆担任副总经理,儿媳妇担任董事、副总经理。整个老乡鸡,无论是股东,还是管理层,都是束从轩家族绝对控制。
老乡鸡到底谁说了算?为了巩固家族成员对老乡鸡的控制,保持公司治理的平稳运行,老乡鸡的实际控制人签署了《共同控制协议》,约定在董事会、股东大会提案及表决时保持一致,如不能达成一致意见的,以束从轩的意见为准。证监会很好奇束从轩为啥不持股,会不会存在规避法律规定的情形。2000年到2008年之前,那些隐身幕后的实际控制人大量出问题。
证监会对束从轩不持有股份的担忧是有原因的。2015年1月宣判的安徽省农委农业产业化指导处原处长金树芳受贿、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一案,成为当地职务犯罪的典型。金树芳在产业化龙头企业的申报、评审、复审等方面为他人提供帮助,索要钱财,索取贿赂17.2万元,收受财物223.2万元,被判刑十二年。其中,老乡鸡向金树芳行贿7万元。
证监会希望老乡鸡和束从轩说明,是不是因为金树芳案被立案调查、采取刑事措施,相关行贿行为是否构成重大违法行为;公司在申报国家级龙头企业资质过程中,是否符合法定条件,相关资质是否被撤销,以及未来是否存在被撤销的风险。证监会还要求老乡鸡自查,公司在报告期内收到的行政处罚是否披露完整,相关处罚是否构成重大违法行为。
如果说金树芳案是一块伤疤,那么监管更关心的是公司的经营问题。老乡鸡在提交招股说明书之前,2018年估值约40亿,2021年估值约180亿。两轮融资都令老乡鸡走上发展的快通道。2019年,营收实现28.5亿元,2021年营收43.93亿元。可是,老乡鸡2019年净利润1.59亿元,到2021年下降到1.35亿元,明显出现增收不增利的现象。
老乡鸡在快速扩张的过程中,综合毛利从2019年的19.02%下降到2021年的16.56%。公司解释说因为原材料、人工等成本上升了。老乡鸡市场内卷同样是个问题,2017年开始,老乡鸡走出安徽。2019年-2022年上半年,老乡鸡安徽市场的收入占比分别为82.01%、79.97%、70.65%、67.78%,老乡鸡存在市场集中风险,市场受限于新鲜及短期保鲜食品的销售半径。
《食品安全法》对生产、流通、原材料采购及添加剂等各个环节有严格的规定。监管担心公司是否在内部控制方面,有效执行国家法律法规,包括经销商、原材料供应商、外协加工厂商等。2021年,北京海淀市场监督管理局在安全大检查中,就发现老乡鸡门店对餐具、饮具等容器清洁存在问题,对其进行警告,还停止了其线上订餐平台的经营活动。
现在,老乡鸡从IPO的队伍中撤单了,这只鸡将飞向何处呢?中国版麦当劳核心依然是扩张,向全国开门店,抢占市场,提高护城河,12亿的IPO融资计划搁浅,老乡鸡的扩张势必会受到影响。除了扩张,无论是食品安全、市场集中、行贿伤疤,还是毛利下滑,都将是老乡鸡长期需要解决的问题。面对老乡鸡IPO撤单,也许,老百姓会说,抱鸡母抓糖壳,空欢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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